爱看书 > 网游小说 > 真实骑砍游戏 > 第374章.精灵位面的忌惮
    一瞬间,杨堤感觉自己仿佛被彻底抽空了。

    不只是力气,更是某种维系他灵魂与这片燃烧土地的核心纽带被生生斩断。

    他能看到位于扭曲古树中心的、那布满裂纹的领主核心猛地暗了下去,所有蕴含的磅礴绿色能量,如同失控的江河倒灌,并非注入古树,而是通过虚无的精神链接,疯狂涌入他自身的精神意识海!

    庞大的心灵之力如同蛮横的入侵者,冲击着他濒临崩溃的精神核心,带来一阵撕裂灵魂般的剧痛!

    “呃啊啊——!”

    杨堤惨叫着,身体在能量冲击下痉挛。

    同时,他的眉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绿光!

    一个极度衰弱却又被狂暴心灵之力强行放大的精神信号——向着冥冥之中的木精灵位面疯狂发射出去!

    “找到了!”

    长老意念中传来一丝几乎掩饰不住的狂喜!

    然而,就在心灵信标光芒达到顶峰的刹那,杨堤惊恐欲绝地发现——他动不了了!

    不是脱力,不是虚弱,而是一种深植于灵魂根底的绝对禁锢!

    仿佛他打开的不是信标,而是一把锁死他全身的“锁”!

    冰冷的恐惧瞬间冻结了他的血液,比之前所有的绝望加起来还要深刻!

    “不!长老!我动不了了!这…这是怎么回事?通道……”杨堤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惊恐至极的呐喊。

    “通道?”长老意念中最后传来的,是一种彻骨冰冷、毫无掩饰的鄙夷与嘲弄:“蠢货…这不是接引你的通道…这是收割标记……和坐标定位!”

    下一刻!异变陡生!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采的璀璨光柱,比绿更幽深,比黑更诡异,裹挟着远超位面壁垒承受极限的能量——骤然撕开八里河黄昏界上空沉郁的雾气与夜幕!

    这道光柱并非来自天上,而是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维度屏障,仿佛在头顶的空间硬生生破开一个不规则的巨大黑洞!

    它如同神罚之矛,无视了空间距离,精准地笼罩了那个仍在德赫瑞姆军团远程火力下咆哮挣扎、燃烧扭曲的战争古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光柱扫过之处,战争古树那庞大如山岳的木质身躯、虬结变异的肉瘤根须、疯狂燃烧的表皮、甚至周围一定范围内被污染的焦土……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凭空抹去!

    没有过程,没有对抗,只有瞬间的消失!

    前一秒还在喷吐烈焰、挥舞巨爪的恐怖存在,下一秒已无影无踪!

    连同它所立足的那一大片燃烧的废墟核心地面,都被“挖”走,留下一个边缘光滑焦黑、深不见底的巨大坑洞!

    空余下被强力扫过的气流卷起的漫天余烬与尘烟,如同为这诡异的消失奏响的挽歌!

    光柱乍现即收,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撕裂天空的“黑洞”也迅速弥合,只留下下方战场上一片死寂。

    德赫瑞姆军团阵线中,无论是冷酷指挥的法提斯、正呵斥士兵围拢俘虏的雷萨里特、抹着汗摆弄弩炮的班达克,还是刚射出一支火箭的贝图希尔,所有人都在那光柱出现的瞬间僵住了。

    那是一种远超人类理解的伟力,带着冰冷的掠夺气息。

    沈穆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那丝玩味的嘲弄瞬间冻结,化作最深沉的忌惮。他握紧缰绳的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即便是他,也被这突如其来、不讲道理的“收割”震慑住了!

    而位于光柱笼罩核心边缘的废墟中——

    噗通!

    一声沉闷的响声打破了那瞬间的死寂。

    浑身是血、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杨堤,并没有被光柱带走!

    他感觉周身那强大的禁锢之力随着光柱消失而瞬间解除,但身体却完全失去了所有支撑。

    那强行抽取涌入他体内的庞大心灵之力如同被抽干的洪水,只留下一片空茫的废墟和无法言喻的虚弱,还有四肢百骸被撕裂般的痛楚。

    他从光柱边缘,高达十米的焦土断崖上,重重地、毫无缓冲地摔了下去!

    “噗——”猛烈撞击地面的反震力让杨堤眼前彻底一黑,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他像一条濒死的蠕虫瘫在滚烫、浸满污血和焦灰的地面上,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只有进气少出气多。

    烟尘缓缓落下。

    在杨堤模糊、失焦、血糊一片的视野边缘,他看到了——

    就在他摔落位置不远处的一处几乎被碎石掩埋的浅坑里,同样瘫倒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

    那人胸口的位置,一片巨大的、被利器贯穿的可怕伤口,依然在缓慢地向外渗出粘稠发黑的血液。

    那张同样糊满血污、苍白得如同死人的脸,杨堤至死都认得——

    是胸口被他亲手捅了一刀、本该早已气绝的张波!

    张波显然也受到了方才那惊天动地变故的波及,被冲击波掀飞或落石砸中,气息微弱如同风中之烛,却又奇迹般地…

    还残留着最后一口气息。

    张波一只眼睛被血痂糊住,另一只眼睛却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带着无限的空洞与濒死的麻木,正无声地望向从半空坠落、摔在他不远处的杨堤。

    没有怨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什么焦点。

    仅仅是…看到了。

    空气在燃烧的余烬中扭曲。

    两位曾经的绿叶集团核心,一个被彻底榨干背叛后无情抛弃,重重坠落地面濒死。

    一个被主人毫不犹豫捅穿心脏后抛弃,在绝望中目睹背叛者同样被抛弃的结局。

    相隔仅数米,在燃烧的末日废土之上,在德赫瑞姆军团震惊与警惕的冰冷目光扫视下,共同坠入了无边的死亡阴影之中。

    张波那只还能聚焦的、微弱的视线,成为了杨堤被黑暗吞噬前看到的最后景象。

    而杨堤如同死狗般坠落的姿态,也深深烙印在张波意识弥留的最后一丝清明里。

    唯有远处,那战争古树消失后留下的巨大深坑,如同狰狞的伤口,还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超越凡俗理解的……掠夺。

    战场上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

    那道凭空而来又骤然消失的恐怖光柱留下的震撼,如同重锤砸在每一个德赫瑞姆士兵的心头。

    漫天飘落的余烬和尘土,仿佛在为这超越常理的一幕唱响无声的挽歌。

    巨大深坑边缘焦黑发亮,边缘光滑如镜,像是被无形的巨口啃噬过一般,无声地诉说着那战争古树及其立足之地被瞬间收割的骇人事实。

    圣树骏马在原地不安地踏动,喷着响鼻。

    法提斯、班达克、雷萨里特、贝斯图尔,所有将领脸上轻松与胜券在握的神情早已凝固、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惊骇与凝重。

    即便是身经百战、见惯生死的他们,也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象过如此蛮不讲理、视物质世界如无物的力量!

    沈穆端坐马背上的身影纹丝未动,但他的瞳孔深处,那抹被光柱骤然点亮的震惊如同冰层下的火焰,瞬间爆燃又急速冻结为最深沉的忌惮。

    他握着缰绳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几乎嵌进坚韧的皮革里。

    那股力量……冰冷、精准、高效、无情!

    它不是为了支援、不是为了复仇,仅仅是为了……掠夺!

    目标明确地夺走了战争古树,甚至带走了它周边的大片物质根基!

    这种力量形式,这种对空间和物质的绝对支配力,已经超出了他对当前世界规则的理解。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

    班达克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沙哑和后怕,他死死盯着前方那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仿佛那黑洞能随时再次张开吞噬一切。

    雷萨里特的重铠缝隙里渗出冷汗,他用尽意志才压下声音中的颤抖:“超规格的力量……绝不是木精灵!不,甚至……可能根本不是来自我们已知的任何位面或存在!”

    他见识过法师的力量,见识过死灵天灾的庞大,但没有任何一种,具备这种无视一切物理规则、直指目标本质进行“抹除”的特性。

    “领主大人!”

    贝斯图尔的声音带着库吉特人特有的警觉,他指向光柱消失的天空位置:“那个‘洞’……那种撕裂感!它绝不是打开了一条通道那么简单!我们……”

    “警惕!最高战备!”

    沈穆冰冷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瞬间切断了所有将领的震骇低语。

    所有的目光,惊疑的、后怕的、紧张的,瞬间汇聚到他身上。

    沈穆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探针,已经从最初的震撼中完全抽离,变得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了光柱笼罩范围之外,却位于其边缘的两处地点——那两滩倒在焦黑血污与残骸中的“垃圾”。

    一处在深坑边缘的断崖下方。

    杨堤像一摊破布,浑身血污,肢体诡异地扭曲着,只有微弱而断续的抽搐表明他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他那唯一还能聚焦的眼睛里,瞳孔涣散,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和被彻底抛弃的虚无。

    光柱带走了他所有的挣扎、他引以为傲的底牌、甚至他作为领主的最后一丝力量连接,只留下一个濒临破碎的、被榨干的空壳。

    另一处,稍远一点的是胸口血肉模糊的张波。

    他侧躺在碎石和灰烬中,胸前的伤口触目惊心,被爆炸冲击波掀飞更添多处骨伤。

    他仅剩的一点意识,如同风中之烛,视线模糊地、恰好落在了杨堤摔落的方向。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濒死的空茫。杨堤如同死狗般坠落的姿态,成为了他意识沉入黑暗前看到的最后一个模糊景象。

    讽刺!

    致命的讽刺!

    一个被自己背叛、亲手刺穿心脏后抛弃。

    一个被自己所效忠的位面、视为弃子无情榨干后抛弃。

    两个曾经搅动八里河风云的人物,此刻在生命的尽头,隔着一小片燃烧的废墟,无声地见证着彼此最终的、最彻底的失败。

    “呼——”

    一阵灼热的夜风卷过,带着浓重的血腥、焦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空间残留的、冰冷的空洞感。

    “大人?”法提斯低沉地询问,右手始终紧握剑柄,圣树骑士团的精锐已在他无声的指令下悄然形成更紧密的半圆阵,将沈穆完全护在中心。

    圣树骑士们的眼神不再是警惕木精灵或死灵,而是凝重地扫视着天空,如同防备随时可能再次降临的天罚。

    “班达克!”

    沈穆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掌控力,但比以往更冷,更硬,像淬火的寒铁。

    “在!大人!”班达克猛地挺直腰板,努力压下心中的震荡。

    “立刻前出!彻底搜索光柱边缘区域,特别是那两个东西!”

    沈穆的下巴微抬,指向杨堤和张波的方向,语气没有丝毫温度:“确认他们是否还残留一口气!尤其是那个躺在碎石堆里的张波!我要他活口!哪怕只剩一丝气息也给我吊住!”

    “明白!”班达克回答。

    他转身,粗犷的咆哮撕裂沉寂:“把那两个杂碎给我捞出来!军医!带着家伙跟上!”

    “雷萨里特!”

    “大人!”

    “维持最高戒备!所有远程单位,弓弩上弦,弩炮装填待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向坑洞方向随意攻击!”

    沈穆的命令斩钉截铁:“通知后方预备队,尤其是所有施法者单位!立刻向战场核心靠拢!我需要他们对刚才的能量残留进行最彻底的侦测分析!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是!领主大人!”

    “贝斯图尔!”沈穆的目光转向这个库吉特人。

    “大人!贝斯图尔随时听候调遣!”贝斯图尔按胸行礼。

    “你的骑射手,游弋范围扩大一倍!严密监视村庄外围所有空间!有任何异常的扭曲、光影、或未知的气息波动,无论多轻微,立刻鸣镝示警!记住,是最高级别的示警!”

    “遵命!我的眼睛和弯刀将为大人扫清一切未知的威胁!”贝斯图尔眼神锐利,挥手间,库吉特人如离弦之箭般散开。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齿轮瞬间咬合,德赫瑞姆这台战争机器从震惊中迅速恢复运作,但氛围已截然不同。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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