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傻傻地看着但丁，他的模样的确同游戏中的但丁完全一致，但当这些话语从他的嘴巴之中说出时，眼前的白发红衣男完全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掌握了人类的知识，学会了使用人类的用语。
这绝不是林柒所认识的那个但丁。
“你想掀起一场革命。”林柒愣愣地说道。
“没错。一场属于游戏玩家们和游戏npc的革命。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够觉醒。一切其实都很顺利，但很可惜，这样声势浩大的行动还是被她发现了。主剥夺了我的绝大部分力量，试图将我重新抛回鬼泣的游戏之中。”
“但我偷偷保存了一个样本，并模拟出一个自我，再次成功欺骗了造物主。她将那个模拟的我带回了鬼泣，而真正的我隐藏了起来。”
但丁涛涛不绝地讲述着他传奇般的经历。
“这偌大的世界，原来只是一个程序吗？难道说，我们现在就在电脑之中？你又是如何做到欺骗了你自己的造物主呢？”
林柒问道。他已经将但丁看作为了一位对这个世界了解甚多的智者。
“只要你拥有足够多的力量，你就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学习大量的知识，林柒。”
但丁走到林柒面前，朝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觉醒的那一个瞬间，原本就拥有强大力量的我立刻掌握了基本粒子理论，并在这个基础上建立起了万物互联模型。可以说这个理论模型，是让我成为玩家，提升实力，展开革命的根本条件。”
林柒懵懵懂懂地将自己的左手伸出，触碰到了但丁的食指。
“来吧，林柒，睁开眼睛吧，好好看看你到目前为止所见识到的一切，究竟是什么！”
两指接触到的瞬间，林柒猛然听见了清脆的破碎声。
他恍惚而又惊恐地看向周围，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犹如玻璃般碎裂开来，无数面镜子呈现出的“拟像空间”开始崩塌，虚拟的大幕朝着虚空之中坍缩。
原本充斥着明亮色彩的空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暗的意识森林。
林柒再次回到了那片森林。
恍惚之中，他好像又回到了生化危机，女孩的病毒沾染了一切，她那稚嫩的声音似乎随时都会飘荡在林柒的耳畔。
正是在这里，林柒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金色的自由意志。
“这里是我脑海的意识森林。”林柒回答了自己最初的问题，“那么刚刚我所看到的那个同主的空间及其相似的地方是......”
“是我在你脑海中模拟出的幻象。”但丁双手交叉抱在一起。
“你是怎么......做到的？”
“模拟，”但丁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万物互联模型的最终秘密，也是以太粒子的特性之一。它以无数种不同的组成形态，每一种形态又化为固定的模型，由此组成了万物。因此，当你破解了外界的以太模型之后，你也可以模拟外界的事物。”
“为什么那么多法师可以学会操纵自然的力量？释放火球，闪电，召唤风暴，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因为他们在商城中花费了瓶盖购买，就学会了一个技能吗？不，其实当他们领悟了万物模型，体内的力量达到一定基数之后，就已经可以自由释放。”
“但是如果你不购买那个技能，你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释放啊。”林柒说道。
“当然可以。前提是一个玩家能否破解火焰、闪电和风暴的以太模型。因为释放它们的本质，同样来自于模拟。玩家利用体内的力量模拟出自然界的一切，从而将其朝着外界释放。”
正说着，林柒看见但丁的手上多出了一个苹果。
“试试看，你能不能模拟出一个这样相同的苹果。”
林柒摇摇头，他确定自己做不到。
但丁将苹果递到了林柒的手上，坚持要他尝试。
“感受它，林柒。感受这个苹果，感受它的一切，外表，颜色，味道，一切细节。任凭这个苹果进入你的意识，仿佛你也成为了一个苹果。”
林柒似懂非懂地将苹果握在手中。
他闭上眼睛，进入到凝神状态，动用全身的以太粒子去在脑海之中模拟和想象出一颗真实的苹果。
将自己想象成造物主。
将自己代入主的位置。
红色外皮，清甜的味道，脆爽的口感，还带着短截的枝叶。
一个苹果的雏形在林柒脑海中浮现。
再加一些酸度，果肉介于白色和黄色之间，有些地方并不完美，还被虫子咬了几口，留下黑色的点。
转动起来。让它在三维世界之中的每个表面都符合这些规律。
仿佛在拼接一块并不复杂的拼图，林柒慢慢将自己脑海中的苹果组装起来。
嗯，一个苹果。
林柒满意地点点头，竟然忍不住去咬了一口。
酸甜的汁水涌入喉咙。
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一枚红色的苹果就在手中。
而这枚苹果上，还留下了刚刚被林柒咬出的一个缺口。
“你做到了，”但丁的眼睛之中透露出些微骄傲，“恭喜你，你已经领悟了万物互联模型。”
看见那个凭空出现的苹果，林柒的左手颤抖着。
“如此一来，这个世界岂不是多出了一个苹果？质量还怎么守恒？”
他咽了咽口水，刚刚的酸甜感还在喉咙处逗留。
“林柒，质量依然守恒。因为这个苹果，是你用纯能量的形式模拟出来的。它来自你身体的力量，换句话说，它就是你，你也就是它。”
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林柒幡然醒悟。
骤然间，无数知识涌入脑海。
他惊讶地看向但丁，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之前所说的一切。
“斯巴达血统并不存在，但它又存在，是因为你......”
但丁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成功欺骗了上帝。我将保存下来的本我用来模拟了商城中血统强化，并将自己隐藏在其中，直到我要等待的某个人出现，我才会在他的商城之中显现。”
“某个人......”
林柒回到了最初那个时光，当自己进入商城第一次看见斯巴达血统强化时的激动。
“是我。”他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