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生听了万斯年的话，摇了摇头，无奈一笑道：“我哪里会知道那莽夫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万斯年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的人在窃听的时候告诉我，加藤归一的手下告诉他，五常出了大问题。
你知道吗，加藤归一是哈尔滨日本宪兵司令部的分遣队长，哈尔滨城区之外的周边县城都是他的辖区。
这下子，五常出了问题，他当然就坐不住了，我估摸着，十有八九是中马城那边出的事，五常也就这么一个日军的军事禁区。”
“中马城？”许秋生喃喃道，这似乎就是他在牡丹江边听汪亚宸提过的，那不就是赵队长的计划进攻目标吗？
是了，一定是这样，赵育才他们夺了火车之后，目标便是中马城，好精巧的奇袭计谋，许秋生暗自点了点头。
万斯年见他想的入神，便问道：“怎么？你难道还知道些中马城的什么消息？”
许秋生回过神来，看着万斯年的脸，问道：“万兄，可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
万斯年又是一笑，摇头说道：“你啊你，在这哈尔滨城中的，还想考察我对各方势力的了解程度？
这件事情一共只有两方势力能够做到，一个是赵育才的哈东支队，还有一个是五常的汪亚宸，不过汪亚宸势单力薄，要突进中马城可不容易，最有可能的还是赵育才的队伍。”
许秋生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对，继续卖弄一番的心思也没有了，便说道：“万兄真是耳聪目明，看来这哈尔滨城中的大事小情没有你不知道的了。
你猜的没错，这确实是赵育才的计划，不过汪亚宸也参与了其中，有出一份力。”
说罢，许秋生便把之前在松花江上的所见所闻跟他说了一遍，接着又问道：“万兄，可曾知道这中马城中的内情？”
万斯年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这日军对中马城的防守有多严密，连一只苍蝇要仔细检查才能放进去，我的人尝试过几次向里渗透，可惜都没有什么进展，反而折损了不少人手。
在那里面日本人有过唯一的一次失误，是赵育才的人主动伪装，被抓了进去，组织其中监狱被囚禁的人暴乱，这才有几个人趁乱逃了出来。不过这几个人之后都是被赵育才严格保护了起来，没有了消息，日本人通缉了很久也找不到。
我回来不久，听到下面汇报过一次城里发生了一起日本人的行动，据说把赵育才揭露中马城罪行的传单全部缴获了，唉，真是遗憾啊，据说跑掉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渔夫，希望我的人给渔夫的消息能够传出去，不然赵队长的哈东支队可危险了。”
许秋生闻言有些差异，难道说他说的是那位主编，渔夫，也是他的代号，难道那个纸条就是他给的？
许秋生寻思着，不由得问道：“你和赵队长还有联系？”
万斯年点了点头，傲然道：“那当然，家父虽然被迫为日本人做事，但是对于日本人犯下的罪行，也是颇为不齿，所以也指示我和各方抗日势力联络，渔夫便是我和赵队长之间的联络人。”
许秋生面色暗淡的摇了摇头，说道：“那你的联络可算是断了，渔夫，他已经牺牲了。”
万斯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那晚你目睹了？”
许秋生简单提了一下那晚的经过，只说实在饭店门口看到了重伤的渔夫，可最终他伤重不治，略过了自己那晚在其中的作用，毕竟他还摸不清楚苏长官对那边的态度，要是万斯年提了，恐怕他解释不清。
万斯年面色沉痛，悲痛的趴在了桌子上，哭嚎道：“渔夫！”
许秋生见这情形，也不由得受他的影响，红了眼眶，不过他又补充道：“万兄，我那日在松花江上倒是偶遇了汪亚宸，听他提起赵队长好像会去你暗中开办的那家俄餐馆，你可以叫人关注一下。”
他有意忽略了一些内容，毕竟还不方便让人知道是他叫汪亚宸告知赵育才这个地点的。
万斯年闻言一愣，苦笑道：“这倒是难得的好消息，只是这赵队长可被人称为百变金刚，他早年间被日本人抓到过几次，通缉令上露了像，所以便找人专门学了一手易容的功夫。
估计他就算要去那里，也会是一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容貌，要想找到他，这可是个大难题。”
许秋生想到了当时渔夫给自己说那句暗号，心道，这恐怕就是吸引赵育才注意的关键了。
不过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说道：“我当时检查过一遍渔夫的遗体，其中有一张纸条，上面记载了一些密码，我看他最后还有断断续续写的一些话，不知道能不能够帮助你们联络到赵育才？”
万斯年眼前一亮，紧紧抓住许秋生的手，问道：“渔夫的遗体现在哪里？我要亲自为他践行。”
许秋生被他一握之下，有些吃痛道：“我就藏在新世界饭店我房间的阳台上。”
万斯年激动道：“房间号是多少，我这就叫人去你房间里拿。”
许秋生听到这话，连连摇手，说道：“千万别，我让人守住了我的房间，就是不想让这尸体被人发现，那些可都是精锐，你的人过去也无济于事。
我看你还是派两个精干的手下到新世界饭店那里守着吧，等我回去从阳台上把尸体放下来，让他们在楼下悄无声息的拿走。”
他准备回去之后再在渔夫留下的那张纸条上添些东西，
万斯年听到这主意，顿觉不错，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就听你的。”
许秋生见他这样子，也赶忙提醒他道：“别忘了他身上还有个纸条，那里有要传递给赵育才的重要情报。”
万斯年重重的点了点头，又一脸悲痛的说道：“放心吧，记住了，我会想办法联系上赵队长的，想必这也是渔夫的遗愿吧，我会帮他完成的。”
就在两人说话间，玛利亚也从外面敲门进来了。
婀娜多姿的她此时显得有些疲惫，走进来冲着万斯年说道：“老板，已经把加藤归一送走了，你猜的还真准，就是中马城那里出事了，估计这次有得加藤归一头疼得了，要是他被调走怎么办？我们的计划还要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