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很清楚。”
铁蔷薇满脸愁容，眼角含泪，声音低落。
“我爹只说不愿浪费我的天赋，要带我回他的宗门。”
“……那你怎么想？”
曹雄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
“我……他态度很坚决，而且身体已经那样，我不愿……”
铁蔷薇似乎很是纠结。
没等她说完，曹雄低声打断道：“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
铁蔷薇似是受到了刺激，声音有些大。
“什么？”
曹雄眉头一皱。
“帮主哥哥，只要你开口，蔷薇……”
铁蔷薇虽然为难，但还是说出了口：
“蔷薇就不走了！”
“蔷薇，你……或许你对我更多的只是感激，毕竟……”
面对此言，曹雄反倒有些犹豫。
铁蔷薇对他有好感。
只要不是瞎子，那都看在眼里，曹雄自然不瞎。
但他觉得这或是与自己救了她，甚至救了她父亲，都不乏关系。
所以他不能确定这般年纪的她，是否真的明白什么是感激，什么是喜欢。
而且自己对她真的是那种喜欢吗？
曹雄自己也不能确定，这种事对他而言也是头一次。
“不！不是这样的！”
曹雄的话，令铁蔷薇焦急不已，手舞足蹈。
她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出来，却不清楚怎样才能讲明白：
“真的！我清楚我的感情，就是那种……哪怕只要想到帮主哥哥，蔷薇都会很开心，真的不是你……”
“好！我明白了。”
话能作假，但对方的神情真切。
无论如何，曹雄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沉吟片刻，曹雄轻声说道：“蔷薇……我想见见你爹。”
“好！”
……
两人到了铁拳武馆后，铁蔷薇没有露面。
曹雄独自前去找铁石。
他来到的时候，铁石仍在卧室休息。
门开着，他直接便走了进去。
“你来了。”
对于曹雄的出现，铁石似乎并不意外。
“是啊，前辈。”曹雄熟练的拉过凳子，坐在了床边。
“听说你们要走？”
“曹帮主，蔷薇之前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
铁石没有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你觉得……是吗？”
“我……”
突然的问话，令曹雄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这种问题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对啊。
“她涉世未深，有些事情不懂。”
没等他回答，铁石继续说着：
“但曹帮主应该明白，你们整日纠葛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吧？”
说完，大有深意的看了曹雄一眼。
“……明白。”
曹雄没有否认自己对铁蔷薇的好感。
虽然他也不确定，这种情感是否就是男女之情，但好感是必然有的。
对方似乎就在等这个答复。
话音刚落，铁石微微一笑，操着沙哑的声音说道：
“呵呵，那你能给她什么？所谓的猛虎帮吗？”
对方言语中的不屑，曹雄尽收于耳。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铁石笑了笑，接着说道：“黎阳第一帮会？哼哼，好大的名头！”
此话着实让曹雄不知怎么接。
说起来名头确实不小。
但对方显然不是这个意思，在对方嘴中，这个黎阳第一似乎并没有什么价值。
也无需曹雄接话，铁石继续说道：
“暂且不论这名头是否副实，即便是真的又能如何？”
“为了这么一个名头要起多少纷争？今天我杀你，明天你砍我！”
铁石面色严肃，眉头紧皱。
“都是些井底之蛙罢了！有意思吗？这就是你想给她的？”
“不是老夫打击你，帮会毕竟还是……真要打算施展拳脚，加入门派才是正途！”
铁石没有直接贬斥，也没有刻意污蔑的意思。
但越是这样，曹雄才越能明白世俗的看法。
在普世观念中，帮会就是不入流，就是下三滥。
这种观念是深入人心的！
当然，这个人心更多指的是那些门派中人的看法。
在他们眼中，即便有着少许露头的帮会。
但总体而言，帮会还是一群泥腿子，一群下三滥！
换句话说，就是其始终处于鄙视链的最底端。
“恕晚辈冒昧，既然门派这般好，那前辈当年为何要离开？”
曹雄没有生气，也没有回怼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看了他一眼，铁石沉吟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当年是因为师门纷争，导致蔷薇她娘受伤身死，故而我一度心灰意冷，才选择远走黎阳。”
他的声音低沉，但面色却很平静，显然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学会了接受：
“经过这些年我也已看明白，哪里会没有纷争？”
“即便躲到这里又能如何？你看看老夫如今的下场，应该也能明白。呵呵……”
显然这次的事，对铁石触动着实不算小。
发出了一阵苦笑后，他继续说道：
“如今我这样子，不但无法保护蔷薇，还成了她的拖累，所以我必须为她的以后着想！”
说到这里，他以独眼认真看向曹雄：
“以蔷薇的性子，既然难免要卷入江湖，那何不去更广阔的平台，这也是我最后能帮到她的地方了。”
“在那里，不但有我曾经要好的同门照应，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有这个天赋……咳咳……”
铁石说到兴头，有些激动，不住的咳嗽。
曹雄上前帮其拍了拍，待其气息理顺后，才继续说道：
“她比我和她娘天赋都强的多，只要入得门派，一定能让蔷薇的天赋得到施展。”
“不说一飞冲天，最起码也会取得不低的成就，后半生无忧！”
铁石独眼中闪出熠熠光彩，显然对自己安排的人生憧憬不已。
“那您就没考虑过她的意愿？”
曹雄平静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我是她爹！”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她现在即便一时无法理解，但以后终究会明白这点！”
铁石身体是残了，但多年馆主的那股子气势还没丢。
说起这些来，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曹雄也不说他对错，只是依旧平静的看着他。
许是被曹雄瞧的不自在，铁石语气一缓，继续说道：
“当然，老夫也是从年轻过来的，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而且你对我铁家是有大恩的。”
“抛开儿女私情不谈，我愿为你争取一份机缘！”
铁石目光炯然，显然他口中的这个机缘绝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