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让你找,你就去找。”
薛家主强压下火气,瞥了眼管家,眉眼发冷:“配合京兆府办案,是京城百姓的本分,你我都理应如此。”
管家额头上立马有汗流下来。
他在薛家的年头儿也不短了,如何会不知道,薛家主此时看似说的和气,实则心里八成是已经火气大的在将人凌迟处死了。
管家丝毫不怀疑,等京兆府的人都走了以后,他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偏偏现在,还得继续苦哈哈的去善后做事儿。
至少还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才行。
要是再出点儿什么事儿,就是他全家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指不定到时候,他还要被推出去顶罪!
那几个人,究竟是不是薛家的人,薛家主清楚,他这个薛家的老人儿,也是清楚的。
可明明是薛家的人,家主却让他不许认,还要撇清楚关系,想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领吩咐下去做事儿。
转过身后,颇有几分风萧萧兮的悲壮。
焦不白也不着急了,真就是在薛家,安安心心的要那些人逐一辨认。
“……都仔细看看清楚,想好了再回话,认识就说认识,不认识就说不认识,要是有人,明明认识却说不认识,那就是作伪证!”
郭田壮一板一眼,十分严肃正经的高声强调:“作伪证,可是要挨板子的!情节严重的,行为恶劣的,等同于同伙儿!到时候,可能就不止是打板子这么简单轻松了!”
随着郭田壮嗓子都要喊哑了,被喊过来认人的一众下人,都有些心虚起来。
越听,越是心虚。
这些人,他们当然不完全认识,但也总有相熟的,尤其是同在薛琬院子里伺候着的,完全认得出来。
可这样的话,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说出来的。
来之前,宝管家已经耳提面命过多次。
谁胡言乱语,谁就得死!
老子娘在府里头做事儿的家生子,连带着兄弟姐妹,都得一起死。
听了这样的话,哪个还敢胡言乱语?
不要命了?
更何况,京兆府忽然间这么大阵仗的到薛家来查案,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十有八九,就是这些人,被薛家的某位主子,指派出去,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但是他们没有将事情办好,手脚不干净、不利索,甚至还愚蠢的,竟然大大咧咧、招摇过市。
穿着周家仆从的衣服就去了。
结果被人给抓了个现行,这才有京兆府找上门来。
不过想来,这些人招惹得罪的,应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
至少不会是比薛家有权有势,否则那对方早就已经提刀上门,又如何?还会通过京兆府。
众人心里头都有着一杆秤,衡量着利弊。
如果指证了这几个人,就是薛家的人,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且先不说,主家会如何处置他们,是打杀了裹张席子丢出去,还是毒杀了、发卖了。
单就是薛家倒了,他们被遣散出去,就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背叛主家的下人,罪人家里出来的下人,在仆从市场上,是很难流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