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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罗纳尔

    在夏日临冬城也不温暖,早晚的凉意每每入骨,对于他这种常年混迹自由城邦的人来说,十分不友好。但好在临冬城以及其管辖的区域足够大,在罗柏随其封臣大军南下后,他们这帮外国人更是自由,根据授权及取得比武优胜时即可在周边狩猎,深入森林。这给了他无限乐趣,布拉佛斯可没有什么森林,树都见不到几棵。在那儿任何木头都珍贵,用柴烧火更是想都不用想,他很小的时候就在街上与人打架,争夺牲畜留下的可以做燃料的粪。他真不怀念,生活实在太辛苦了。

    按照美女司令的要求,他们在森林的猎获所得,每样只需要将最肥美的部分交予临冬城主即那个慢走男孩布兰登即可。而实际上,这些大多都得送交临冬城的大鼻子管家,让他以慢走男孩的名义转送给临冬城周边的户民,作为外国人打搅他们生活的赔偿,少部分则留下要么腌制要么作为军官们的佐餐。

    罗纳尔觉得集镇的北方人都爱戴他们。哎,怎么能不爱呢,他在这里已经花掉很多他在全世界辛苦搜刮来的金子了,要是一直留在这儿过这种逍遥日子,过不了多久他就得靠狼女的薪金度日,过简朴生活了。想到这就觉得气闷。

    他原以为在这座破烂的集镇根本没有机会花销,为此还担心苦恼了一阵,但他大错特错,这些看起来野蛮粗鲁的北方人从周边给他们带来了这帮历经沙场的战士所想要的一切——女人、女人、女人。

    可能只有对美女司令有想法的小子还囊包鼓鼓吧。

    抛开那些,他觉得还是更爱狩猎。这里森林广袤,原野广阔,还有他从不曾见过的猎物、野兽,真是猎人的天堂,要是临冬城没有限制他们每次猎取的最大数就更好了。一头鹿、一只獐、三头狼、三分之一头熊、十只野鸡、十只野鸭、五只松鼠以及不限数量的野猪,这就是临冬城对他们狩猎的限制,或者说,这是美女司令对他们的限制。

    他们总以野猪为寻猎对象,但以熊或鹿为来决定谁是最佳猎手。他只赢了三次,其中一次是通过他的小队狩猎黑熊赢来的。但那一次他赔惨了,忘记了熊的狩猎额度已用尽,最后只得自己掏三倍的市价来支付罚金。更难受的是,为了杀死那头熊,他还损失了一名仆从和丢掉了三只猎狗,为了摆平这些,更是赔偿了不少金子,想想就让他肉疼。因为这次冒失,后来所有猎户都不同意租借猎狗给他,他只能付更高的价,找更远的猎户。为了解决猎狗的问题,他在城外租用了农舍,聘用了仆从为他驯养,不过狗们现在还是幼崽子,至少得等个半年,部分才能通过训练派上用场。

    他们狩猎时长常为三日,首日一早出发,第三日下午回归。期间风餐露宿让他颇有上战场的感觉,但这种紧张是虚假的,他们身处北境,背着冰原狼的猎旗,除了野兽,根本没有任何危险。在这期间,追逐猎物、发号施令、探索旷古未经开发的原野让他感受到了人生的最大乐趣。狩猎中,大部分小型猎物会成为直接成为军粮、狗粮,少部分丢给沿途的猎户、农场主,或者直接丢弃给这里的平民百姓,换取其他必要补给。他已熟悉周边大部分居民了。

    除了狩猎本身,食物也让他喜爱,尤其是用他自己所获做成的食物。他和兄弟们已经在大小姐的指导下,开发出各种处理方法,烤制、腌制、炖、煮、焖、烩、炒。他发誓,这些吃法永不会让他腻味。

    其他他们处理不掉的猎物也会交给临冬城,一部分会腌制,做成储粮,剩下的就会直接处理。在校场上,数个烧烤架架设,下面的篝火有女仆照料燃个不停,清理的猎物串在铁钎上翻滚,一遍遍刷上酱汁……内脏炒烩炖煮,放在巨大的铁盆中,他们就是在这样的诱惑环境中不断训练和工作。临冬城的人虽在变少,但柴火的炙热伴随着肉香足以为所有人驱离孤单寂寞。

    他知道有部分兄弟已经厌烦了这里的寒日和每日训练,纵使大小姐给的待遇不差,还有随时恭候以至每个人都可以吃到饱的烧烤、面包、荞麦饼。科尔鲁斯顿就很厌烦这个样,“这等安稳的生活怎如在海上漂流来得精彩?”他前些日子离开临冬城,返往白港了。

    罗纳尔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这是小孩子的想法,当人见惯了海上的风浪、危险以及乏味,任何人都会想要安稳一点的生活,当然,能够有打猎这等情趣事就更好了。他相信,只要跟随这位大小姐,很快他就可以在这片陌生大陆获得自己的领地,每天猎个不停。原本,他以为临冬城城主罗柏史塔克会带着他的姐姐一起南下,而他们也将取得立功、获封的机会,但他们这一伙只有七人得偿所愿拿到这个机会,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弟弟罗伊尔。他将代表大小姐,向少狼主贡献力量,算是聊表心意。

    罗伊尔的七人小队在他们诸多队伍中表现只能堪称中等,骑射、径跑有所冒头,长剑、骑枪几乎垫底。罗伊尔刚离开的时候,他为他的幸运祝贺,但如今却担心起来,这是他唯一剩的弟弟了。

    他们兄弟三人一起在潘托斯袭破马王,在里斯教训海盗,在弥林震慑奴隶主,在魁尔斯羞辱蓝嘴唇的男巫,在亚夏他们深入不毛,洗劫神庙。无数次成功。他可以信任大小姐,却无法信任大小姐的弟弟,何况还是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承认那个男孩不差,但总没法放心。来至南方的消息说这个少狼主已取得歌手们可以歌颂的大捷,可他敏锐发现,大小姐并不高兴,他知道还有其他他所不知道的消息,但大小姐并没有透露。

    他有理由为自己的弟弟担心。他们三兄弟自小在布拉佛斯街头讨生活,在街头训练、在街头挨打或是打人。当他们终于展现出悍不畏死的勇气时,便被武士团雇佣、训练,开始为一个个恬不知耻的蠢货、吝啬鬼和疯子服务。当大小姐在布拉佛斯征召人手后,他们三个如愿登船。一路远航,他们遇到过各种挑战,看过沿途的各种风景,通过各种训练,完成各种任务,取得各种成功,当他们以为可以继续饱览风景、取得下一个成功时,罗噶尔却只能永久躺在弥林,那个盛产奴隶的地方。三兄弟也变成了两兄弟。那是团队的大危机,弥林的伟主随时准备把过往的他们变成可以换取黄金的财产,但在大小姐的剑下,伟主也只能屈服,他们不仅取回了罗噶尔的头颅,还赢走他们引以为傲的鹰身女妖的黄金头颅,如果他所猜未错,而这颗黄金头颅至今还藏在魁尔斯的那个大胡子富商家里。

    珍藏别人的神并当做玩物,这是仅次于狩猎的最高级享受,他艳羡至极。

    到了现在,他只能希望罗伊尔平安无事,希望大小姐的这个弟弟也能如大小姐一般智慧和英勇。但少狼主将大小姐留在临冬城,这几乎是愚蠢了。临冬城有两座城墙,两座城墙之中是源自河流的活水,防御之坚令人望而生畏。想要攻取这座城堡,他不知道要多少倍的力量、死掉多少人才能成功。好在,他们作为美伊的私军并不需要登上城墙驻守,否则这些北方人早上就会发现冻僵的尸体在替他们扼守城池。

    纵然不用守城,但其他一些事物却免不了。如今,大小姐正在与学士商议,在城外单独建设一个烧制瓷器用的巨窑,他们大部分时间要用来看守和组织民工。这已不是临时决策了,她早已在临冬城附近的小山上找到用以制作瓷器的矿藏,据她说,“那些无法发现黄金的石头,经过火与热,他们就会转变,转变成为珍贵的瓷器。”

    或许这就是她的设计的族语“火与热”的来源。

    在罗纳尔的印象中,她不会让自己陷入闲适,也不会轻易让自己的侍从战士处于悠闲。她要么指导追随者剑术,要么指导民夫如何建设炉窑,要么协助城主处理领地事宜,要么为慢走男孩治病,没有停歇。相比这位大小姐,罗纳尔要轻松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他自己要为自己的手下完成每日的训练,完成每日的学习任务。当然,如果有幸在每周的校场中取得优胜,则有权在史塔克的猎场狩猎,猎物会被处理放在烧烤架上,临冬城留守的妇女们乐于为他们照料这些食物。无法吃下的食物,还会切分,为长工、伙计和周边的一切人加餐,就连临冬城的猎狗们也有机会享受。他有时会嫉妒那些长工,按照他理解,作为城防司令,城主的首席,大小姐完全可以无偿征召他们,但她仍执意供奉面包餐食、支付薪水,有时薪水还会以农具代替,那可都是好工具,根本不该给这些散漫的农民去使用。

    大小姐虽然没有像战士那样去找女人,但无疑,她花钱的速度要远快于其他任何人。有时候,罗纳尔觉得,她会把航海挣到的一切都投入到临冬城。他不看好这个做法,临冬城从各种角度都不会属于她,何必在这座城堡里投入最终将不会属于她的东西?他的嘴巴严,这些只会在心里想想。

    他虽如此,有些人则未必。

    “我们这位好小姐在照顾自己的弟弟嘞,看起来可不是姐姐,而是亲妈呢,我们这些信奉她、追随她、愿意随她走南闯北的人,现在要做这个小男孩的仆人!”托勒密拿着训练剑狠狠砍在草人身上,头也不转对着罗纳尔大声宣泄,“我们为他找药、采药、晒药,过段时间,我看还要为他擦屁股。”罗纳尔有些想笑,他什么时候给人擦过屁股?都是别人给他擦。药材的事也早交给别人了,简直是故意找茬,“看他任性妄为,不知道要给我们添什么麻烦!依我想,与其在这里穷耗,不如当初就在布拉佛斯散伙,拿一包黄金去买院子不好?草他么的,当初真是傻了,才会随她一起到这狗屁北方。”他转眼看了罗纳尔,觉得他在认真听,所以继续说,“便是留在港口,听风听雨看表演,也比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好啊!”他大喊一声,“该死的狗叫,啊,该死的狼!”

    罗纳尔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爱这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里发展新的爱好。

    “你可真凶哦,草人都快被你吓散了!”罗纳尔根本不在乎他的抱怨,“你若是愿意,现在也可以走嘛,一袋黄金少不了你的,更何况,你自己这些年抢到的也不少……”他突然想到什么,“天杀的,你不会把钱全花在女人身上了吧?”

    “哼!”这算是他的回复了。

    “这些钱,差不多可以在白港买几条快船了!要知道,等你从亚夏跑一趟回来,说不定也可以像大小姐一样,搞到黄金、船只、名声,便是东边做个总督也不在话下。妈的,天上的红彗星都在为你叹息。”

    “马屁精,你说得简单,你怎么不去?”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红彗星代表龙!临冬城的老奶妈还有莫名其妙的野人妞,竟和大小姐一个看法,女人们的狂想都是一个鸟样!”托勒密光着上身,注视着草人,汗水在他紧实的古铜色肌肤上闪闪发光。

    “野人妞?这个你也搞上了?”

    “有什么难么?”他轻蔑一笑。

    “你没搞老奶妈吧?”

    “我还搞了大小姐呢!你个蠢猪。是厨房阿丽说的。”

    大小姐迟早阉掉你。“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

    “罗纳尔,你打猎把脑子丢了么?”他拉来毛巾,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又扔了回去,“好吧,我们抱在一起,我跟她说,不要再夸我的胸毛多么伟岸多么具有男子气概,于是她就傻啦吧唧跟我讲起了老奶妈对红彗星的看法。你满意了么?”

    “啊,我以为是诸神可怜我的弟弟,所以在他死后几百天突然想起来,要为他补上哀悼和纪念呢!”

    “死掉的是最可靠最英俊的,活下来的却是最差最丑最没志气的,诸神真是眼瞎!”托勒密迅速在草人左右分别砍上一剑,速度极快,“罗噶尔是个优秀的战士,但是红彗星是不会为他而来。”

    “因为龙?”

    “因为龙的诞生。”

    “我不信。”

    “没人让你信。”

    “说到龙,我记得我们在哪条船上,好像搞到个龙蛋?”

    “那艘船名字叫夏日之海,你还记得那船上的红祭祀吧,”他用手背擦了擦汗,“可真带感,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这还不算胸脯,反正大小姐是远远不如的,那玩意足有这个头那么大呢!”木剑刺穿草人头,剑既稳且准,不愧是最佳剑手,罗纳尔自认为做不到,“大小姐说看到彗星后,她梦到了龙,至于老奶妈嘛,听她的故事,惊恐得我夜里都睡不着,只想逃回潘托斯,关上大门,躲在床上过完一辈子。”

    “你他么什么时候听北方故事?”

    “每次和北方女人做完之后。”

    难怪惊恐。“大小姐说她做的是什么梦?妈的,梦也能作准么?”

    “你说呢?”

    “依我看,总得看是谁做的梦吧,若是小男孩梦到的三只眼睛的乌鸦,自然不能作准,可若是大小姐的梦,那自然不同。”罗纳尔看着血色的红彗星以及那长长的尾巴,说那是一条龙也不无可能。

    “我就知道,你是个马屁精。马屁精罗纳尔,这个外号可真合适。不过,你也算说对了,有些人的有些梦确实不能等闲视之。我老妈从小就告诉我,王后和巫婆的故事,奇怪的力量总喜欢通过梦来操纵大人物,所以半真半假,就看你怎么解释。”

    “那你也相信红彗星代表龙诞生?”

    “我只相信,很多自命不凡的人会认为红彗星与他们相关。与其自鸣得意,我宁愿相信它在为龙欢呼。”

    “如今已经几百年没龙了吧!”罗纳尔知道有龙的仅坦格利安一家,但他们失去龙也很久很久了。现在就连龙是否真的出现过都被怀疑。他就曾在外邦哪个地方听说,所谓征服者伊耿,并不是骑龙而来,而是骑着红袍巫女,放火战胜了一个个敌人,这才成为七国的国王。

    “或许一直都有,或许是一百五十年。若龙真的被孵化出来,你就放心吧,很快我们就知道谁是龙的主人了。”或者谁是龙的受害者。

    “那可得让大小姐把我们的那颗龙蛋保护好,真龙出世,龙蛋可以卖更高价了。哈,还是大小姐眼光好,无论如何也不肯将龙蛋卖掉。在魁尔斯,有人出的价可买两艘战舰呢!”

    “我们?它是大小姐的,不是我们的,而且那是颗化石龙蛋,神来了也没法搞出龙来,我看准是龙蛋太美把小姑娘的眼睛收走了。”他仿佛不知疲倦,继续挥舞刀剑,“依我看,还是高价卖出好,装饰品哪如黄金来得实在,龙蛋嘛,不过是又糙又大的宝石,要知道,宝石是爱慕虚荣者的配置,战士留着宝剑就行了。”

    “长舌头托勒密!我看大小姐迟早会把你舌头割掉。”

    “吼,我年龄是小姑娘的三倍有余,若是这样都不能称她为小姑娘,那我可宁愿回潘托斯,给海王擦屁股。”

    “你需要解释的恐怕是‘爱慕虚荣’?大小姐何时爱慕虚荣了?”

    “托勒密从不解释,想说就说。”托勒密手持木剑,静止不动,仿若在与草人对峙。

    托勒密剑术高超,罗纳尔向来承认。他在潘托斯为海王担任剑士多年,但嘴巴不讨喜,几十年来始终不得意,最终,灰溜溜坐上大小姐的船。罗纳尔不明白的是,他年龄增长脾气也在增加,比他弟弟罗伊尔都不如。

    “你要——”你要盯着草人多久?他话尚未完,托勒密便持剑快速捅了草人三剑,分别在草人的头、脖、胸处。

    “我要找到击败大小姐的方法,我这辈子还从没输给女人过。”罗纳尔笑了,但托勒密却不像开玩笑。

    “你可以随时找她较技啊。”

    “今天可不成。她在生气嘞!依我看,这是好事才对。”托勒密收起木剑,绕着草人,做出防御的姿态,仿佛那就是大小姐。

    “是什么好事让她生气,他弟弟要把她拿去联姻么?”罗纳尔觉得有些滑稽。

    “不是,马屁精,是另一件事。我提醒你哦,若是想拍好马屁,可莫要在她面前口称‘公主’,他弟弟已加冕‘北境之王’,这就是她生气的原因。”

    人还可以这样生气?“她前些年还是个杂种私生子,现在就已成为国王的正统姐姐,国家的公主,虽说王国还有三个,但她无疑是唯一自由的那个。”

    “她反对分裂国家,我看更多的是,担心她的弟弟戴了王冠会失去盟友,平白增加敌人,你看,她一直在为弟弟们忙碌,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呵,她有四个呢。要是她为每个弟弟都如此操心,恐怕很快她就不是我对手了。”

    “那你该高兴才是!”

    “那你该是个蠢材才是!”托勒密突然横剑再次劈砍草人,而后迅速跃往一旁,罗纳尔不知道他与想象中的敌人斗到了什么程度,“这两天乌鸦飞进飞出,她必定已把自己的意见传达了,但少年人,有几个肯收回自己主意的,除非碰得头破血流。你该为另一个弟弟担心了!”。

    罗伊尔恐怕更愿意为一个国王而不是为一个城主服务。

    “让我们期待罗柏国王的事业成功吧!”

    “要是诸神仁慈,让罗柏国王的事业成功,它就就该让我们早点上战场。吼,于我而言,等小国王把仗打完,我们可就什么也捞不到,他总不会认为我们把弟弟照顾得够好,就送我们城堡吧?若是如此,还不如回争议之地,说不定我也能找一顶王冠戴!”

    “你真不该随她一起回维斯特洛。”罗纳尔觉得这种人就该丢掉所有金子,专心为人打仗,直到战死在哪块莫名其妙的土地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临冬城的聚集号角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男人追随女人,能因为什么?”罗纳尔倒是不怕他,“号角呜呜上战场哦,我看准是大小姐想要南下了。”

    他猜的未错。

    “我们接到托伦方城的艾妲伯爵夫人的求援信,这位夫人在信中说,他们被大举入侵的铁民包围,城堡岌岌可危。现在,轮到我们这些留守北境的人战斗了!”大小姐一身轻甲,位于大厅副坐,但俨然是真正的主人。

    “陶哈家派出大军追随罗柏国王,我们决不能允许铁民在后方骚扰。”小男孩城主是个干净、体格瘦小的孩子,他在主座郑重补充,作为一个孩子,表现已经十分完美。

    “临冬城已被罗柏带去了绝大部分的兵力,如我们在城堡附近征召勇力,并请求周边诸侯援助,足以凑出一支两千人军队。”这应是城防司令的活,但说话的是老学士。

    “鲁温师傅,征召军队太浪费时间,兵贵神速,我征调手下四十人,再雇佣骑马战士四十人南下路上,只要打起冰原狼旗,到了托伦方城之下,人手就不会低于两百,对我来说,这足以击溃来犯海盗。”厅堂无人多言,她沉吟片刻,又道,“城主,我走之后,就请任命密凯接任城防司令。照顾好瑞肯。”

    临冬城内掌控一切的人已经做出了决定,无人多言。

    “另外,鲁温师傅,请用信鸦通知荒冢屯的达斯汀夫人,让她召集家族军队,全力封锁托伦方城到磐石海岸的所有退路,再提醒她,就说,她家随罗柏一起南下的战士太少太老十分不中用,其他的就让她自己想吧!”

    “是的,司令!”鲁温师傅躬身应诺。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罗纳尔随着众人走出,他知道,真正的战术永远不会在这种厅堂安排。

    “各位,此次出击,不着铁甲,一小时后南大门外集合,备齐弓弩、剑、匕及箭矢两壶。超时未到的或最晚到的,为全军挖粪坑!对了,犹多,提醒大胡子柯特,为每位战士备齐两日用的干粮。”

    罗纳尔迅速返回房间,他上身换上内衬的棉衣,外接轻薄的山羊皮背心,背心后再加一套长袖的皮衣套件,然后应该是一层铁甲的内垫,但既然轻甲,内垫就免了,他加上了另一层皮质排扣,最后是外层皮衣。下身则简单得多,除了小衣服外,只是两件轻薄的鼠皮裤子、厚厚的棉袜子和长靴,防风保暖,实在可靠。

    将长剑侧挂腰围,匕首插入腰带后,他取下挂在墙上的弓和弩,弩被他挂在另一旁的腰带。他还有一张长弓,但此时弦已放下,实在太长,只好一手提着,另一手抱着两壶弓箭,随即准备出城。这原本是侍从的活,但他一直没挑好。

    希望绿胡子、歪歪眼、涩大眼、胖吉姆、老山羊、霍尔肯都行行好,一个个手头麻溜点,不要最晚到。

    他们在乱哄哄的大门前等待,绿胡子是他们这一帮人中最后一个到大厅的,但还有人比他更晚,这让他稍稍放心,为全军挖粪坑可不光彩。

    “这都是打海盗的好玩意哦!”已经准备完好的夏尔凑到他身边。这家伙笑意盈盈,充满自信,和他死掉的弟弟倒是类似,他该在潘托斯做商人而不是来这种寒冷的地方打仗。

    “呵,真正的好玩意只有标枪。当然啦,我听说,铁群岛的疯子喜欢扔斧头,厉害点的,可以用飞斧给人剃胡子呢!这次过去,一定要抢一把斧头回来练练。”他轻松的语气,让他的下属们哈哈大笑。

    托勒密也凑到一起。“那真是可怕,我又想起来盐场镇女王号那个海盗头子。他斧头扔得不错,标枪也厉害,小姑娘也赞不绝口。”他是个光棍剑客,不愿带任何手下。

    大小姐也换了一身皮甲,身侧挂了一把单手长剑,右手拎着轻薄的灰色斗篷,热闹的城门口在她出现后安静下来。

    “罗伯斯,这次你们中奖了。”她无视一众哀嚎,“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海盗打了,我们都等得心焦了吧?”

    于是他们在大笑声中,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