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
王还真一把将准备离去的店小二给拉住，对他拱了拱手，开口问道：“这位善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和我讲讲呗。”
“这位客官，先说好了。给你讲可以，别到时候我给你讲了，你不住店了。那掌柜的可饶不了我。”那店小二听了王还真的话，犹豫片刻咬牙说道。
“这是自然，实不相瞒。在下算是个半路出家的道士，对于这些神鬼之事也算是略知一二。”王还真厚着脸皮说道。
“你是个道士？怎么看着不像？”那店小二听到他的话，上下打量了一番，疑惑的问道。
“唉，这不是金人南下了嘛。道观被毁，贫道无奈之下，只好南下避祸。路上舟车劳顿，寒酸了一些。还请善人勿怪。”王还真笑着解释道。
“怪不得，我看你道袍也没有，拂尘也没有。你说你是个道士，恐怕十个人有九个不会相信，还有一个估计是个瞎子。”店小二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店小二的话让王还真一乐，别看这小二年纪不大，说话还挺有意思。于是他拉开了凳子，对着他伸了伸手道：“坐，坐下慢慢说。你们这应该不忙吧？”
“害，别提了。还忙呢，本来店的位置就不好，以前不过是因为靠着淮水河，风景还不错。所以勉强也还过得去。
现在好了，自从这淮水河闹鬼之后，别说人影了，连条狗都没来过。啊，当然，我不是指客官你啊，就是，就是……”
那店小二自觉说错话，脸色涨红的急忙摆手解释。王还真脾气再好也是个客人，要是把客人惹恼了，他就摊上大事了。
王还真刚才拉住店小二说话，一是因为他的好心提醒，二是因为他说话风趣。所以自然不会在意他的语病，况且这店小二也没那个隐喻的意思。
于是他对着小二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善人请继续讲吧。”
那店小二当了这么久跑堂的，察言观色自然信手拈来。见王还真真的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抬头思量道：“让我想想啊，该从哪说起呢？
以前这下邑的淮水河四周，也算是富庶。而且此处和淮南东路接壤，不说是人山人海吧，至少是没怎么冷清过。
不过后来出了一件事之后，这淮水河附近逐渐的冷清了下来。听说啊……”
那店小二四下看了看，然后对王还真招了招手。王还真附耳过去，只听那小二小声说道：“听说这淮水河出了个河神！”
“河神？那是好事啊？为何附近会逐渐冷清？”
王还真一愣，下意识的问道。之前玄阳子道长和他说过，一般河神山神之流，都是天庭册封的地仙。虽然官职微末，但也是在册正神。
“起初确实周围的人都以为是好事，直到一个月前。那河神突然造访了陈善人一家，说是要娶他女儿为妻，让他准备好嫁妆。”那店小二神神秘秘的说道。
“神仙怎么会娶凡人为妻？况且这河神乃是地仙之身，无有实体。就算是娶了媳妇也没用啊？”王还真疑惑的问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小道士你说河神没有实体？可是我听说，当天晚上就是他亲自，来陈善人家中提亲的。陈善人家中的下人都看到了。”店小二疑惑的问道。
“那河神长得是何模样？你可知晓？”王还真追问道。他的心中隐隐有了个不成熟的猜测，这河神一个月之前才出现在淮水河附近。
而一个月之前，刚好是金人南下包围东京的时候！
都说越是国家动荡，风雨飘摇之际，越是容易滋生妖孽鬼怪。所以，王还真怀疑，那所谓的淮河河神，很有可能是这淮水河中，一只修行有成的水怪。
为什么要说修行有成呢？因为异类修行的过程与人不同，异类先天七窍不全，想要修行，必须先齐全七窍，化得人形方可继续修行。
而异类想要从本体化人，必须度过化形劫。所以王还真继续追问道：“敢问小哥，那陈善人家中的下人，见那河神是何种模样？”
那小二抬头想了想，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嘶，我听附近的人说，好像是长得和人差不多，只不过样貌丑陋。
说那河神双眼绿豆大小，身高不过五尺，弯腰驼背，形如老者。额头隆起，还长着一大块癞疤。远远看去很是吓人。”
王还真听那小二说的如此详细，心中也信了大半。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断然不会描述的如此详细。不过流言这种东西，也只能信一半。
所以王还真开口确认道：“小哥可是从陈善人家的下人口中听闻？”
“哦，那倒不是，周围的人都这么说。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大家都知道了。”店小二听到王还真的问话，摇了摇头道。
“嗯，那后来发生了何事？为何这淮水河会闹鬼？”王还真追问道。
“唉，说来也怪，那陈善人一生行善积德，年轻时候却没有留下一儿半女。直到晚年娶了一房小妾，才生下这么一个独女。
这陈善人晚年得女，十分宠爱。他那女儿，见那河神样貌丑陋，自是不愿。却没想到，一向宠爱她的陈善人，这次竟然没有随她心意。
执意要将其嫁给河神，甚至第二日便请人订好了日子，开始张罗结姻之事。”店小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王还真拿出茶杯，为其倒了一杯茶，然后继续问道：“他那女儿从小便娇生惯养，既然心中不愿，为何不寻一个法子逃走呢？”
“跑了啊，谁说没跑？但是听说啊，她每次跑出下邑地界，便会昏迷，第二天醒来就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就这样跑了几次之后。
那小姐便就绝望了。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什么人也不见。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那陈善人以为女儿死心了，也就没再去劝。
直到后来，大喜之日的前夜。那陈善人家中的下人，为小姐送饭的时候。
发现她竟然自缢在了房间里！”